第三卷华山论剑第三一章义父残躯 回到洞府中的袁承志没有任何心思再书架
之上的修炼武功,虽然都是武林之中的人梦寐以求的神功秘籍。他脑海之中满是
那个神秘女子的赤裸身体,在自己身下的娇婉啼转,心中对她的思念日益高涨,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了…… 今天,袁承志看见陈旧书架的一个脚柱已经倾斜了,并且它所在落靠地面也
凹陷下去了,就将书架往中间搬撤。可当他使出六层内力,也没有将书架移动一
分一厘。他丧气地坐在书架之前,呆呆地想着原因。 猕猴看着主人垂头丧气的表情,就在袁承志面前不断地转动身子,仿佛自己
知道其中的因果一般。袁承志开始也没有想它动作的意义,以为又是在嘲笑自己,
仅仅笑了笑,突然灵光一现,自己还有一种方法没有使用出来,对着猕猴问道:
“你是叫我使用旋转的方法?” 猕猴高兴地手舞足蹈地不断点头。袁承志看它一副邀功的表情,拍拍它头部,
说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还以为是你想出来的呢?原来你看过老主人搬
动书架。但看你表现还可以,我就给你吃上一颗仙果。” 他起身旋转了一下书架,接着“咿呀——” 一声,书架就以凹陷的脚作为支点,如同一扇门般缓缓地转开了。放眼望去,
书架后的洞壁上有一块突兀的封泥,与周围的泥巴颜色不同,明显地是后来才贴
上去的。袁承志运转至刚至阳的九阳真气,一拳打上了封泥所在的地方。“轰—
—” 地一声,现出了一个小小的洞口,里面的秽气断断续续地飘散了出来。 袁承志屏住呼吸,运转阴阳两种内力,双眼清晰地看见一条狭长通道从洞口
向里面延伸着,而洞中隐约可见动物爬行过的痕迹。 于是他慢慢地爬了进去,爬了十多丈远的时候,通道就渐渐增高,再前进了
丈余距离,已能够可站立行走于洞中。他挺一挺腰,向前走去,通道忽然转弯,
他不敢大意,功力凝聚于双掌,防备暗中的偷袭;这样走了两三丈远,前面豁然
空阔。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洞穴,原来是一座石室。 发现里面有活人的气息,袁承志迅速地停下脚步。身子刚站定,他就听见了
一个沙哑而语带惊喜的男子声音:“二哥,是你回来了吗?我死前还能够见你最
后一面,老天爷没有辜负我金蛇郎君啊!” “啊——金——” 听见洞中之人就是金蛇郎君夏雪宜,袁承志惊讶地叫了起来,可转念想到他
话中的“二哥”很可能是自己父亲,直接称呼他“金蛇郎君”很不礼貌,也闭口
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袁承志连忙弯腰躬身,语气恭敬地回答道:“里面的是夏叔叔吗?我是袁承
志,亡父字崇焕。” 他的话还未说完,里面数十枚金光闪闪的东西就分上、中、下三路划破空气,
向着石室门口打了过来,也将袁承志身体所有重要穴道全部笼罩住在了暗器之中。 “金蛇锥——” 袁承志心中苦笑道。同时思量着自己要使用什么功夫,让他能够相信自己的
身份,又可以完美的接住所有暗器,让他明白自己功夫的深浅。 袁承志双手十指弯曲,逐渐地变成了两副爪子,同时使用出领悟出的轻身术,
于电光火石之间闪跃于金蛇锥各路之间,用“九阴神抓”将暗器抓到了手里。 石室里面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洞府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袁承志刚
好将所有金蛇锥抓到了手中,也仔细地打量起对面的一代怪杰。他虽然盘坐在石
上,可腰板还是挺得直直的,仿佛在像天地抗争着命运的不公平。俊朗脸庞略显
清瘦,卧眉星目,随意飘散的长发,一袭青色长袍。 袁承志边走边想:难道所有邪异之人都喜欢穿青色衣服吗?他是如此,东邪
黄药师也是如此。就是不知道,两人谁更邪异。距离他还有十步距离的时候,一
阵冷得如同尖冰的声音让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你转过身来,将长发披到胸前,我要看看你的背部。” 转身,还是不转身。两个念头在袁承志脑海之中不断盘旋着,让他难以取舍。
他可能是自己父亲的兄弟,他必定是想好好地看看自己,难道自己身上也有胎记
之类印记,可自己怎么不知道啊?转身的话,自己的背部就留在了他的面前,如
果他是敌人,自己必然受到致命的一击,自己护身罡气是否能禁受得住无尖不催
的偷袭呢? “哈哈!你的本钱真是不小啊?将来必定是一个阅尽花丛的风流郎君。不雅
的东西在我面前昂然抬头,不断示威,你怎么不感到害羞呢!难道让我看一下你
背后的那一颗小星星,你就难为情了吗”金蛇郎君仿佛也知道袁承志的戒心,语
气温和地说道。 “什么,我的背上还有一颗小星星,我怎么不知道啊?” 袁承志一直就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样的秘密,转念一想,就明白那是象征
着自己本源的贪狼星。 他转过身,让金蛇郎君看了自己的背部,确认了确实有那样一颗星星,他才
高兴地说道:“好!好!好!承志长大之后是如此英俊不凡,除了眉毛脸庞,全
部都继承了你母亲的优点。如果长得与你父亲一般,也只有如同你母亲一般的傻
女人才会看上你。快给你义父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从自己父亲当年出站辽东,经宁远,到最后抄家灭族;从逃离出来,经秦淮,
到华山学艺,期间的种种,袁承志都娓娓而道。 石室一阵沉默。袁承志听见义父称呼自己母亲为傻女人,也明白他知道自己
母亲的事情,也就开口问道:“义父,我的母亲当年……” “哼,你不要给我提那个笨女人,如果不是她怂恿二哥到边关与后金作战,
他哪里会舍生忘死地抵抗后金,哪里会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维护那些猪的江山
社稷之上。一切都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女子所做的孽。” 听见袁承志的问话,金蛇郎君火气一下就冒了起来,也呵斥着袁承志。 袁承志却难以开口,在旁边默不做声地听着;父母亲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几
年,他们不求同年同日生,却能够同年同日死。他们真心相爱,志同道合,立志
抗金,可是赶上没落时期的大明和生性多疑的崇祯,落得了惨使下场。 第三卷华山论剑第三二章神剑碧血 看见身边的义子袁承志脸上一副尴尬的表
情,金蛇郎君苦涩地说道:“我不是说你的母亲不好,而是认为她对你的父亲太
好了,所以才让你的父亲不得不完成她的心愿,可最后却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哼哼,学得好本事,卖与帝王家,真是一句天大的笑话。你看看历史长河之
中,有哪个人得到了好下场。远的商鞅、李斯、韩非之流我就不说了,你只想一
想本朝那些皇帝,哪个不是卸磨杀驴、心狠手辣、灭绝人性的人物。 老屠夫朱元璋,把替自己打江山弟兄,杀的是干干净净;小屠夫朱棣,这就
更不用说了,连自己的侄儿也不放过;朱由校一心钻研木工,将具有治国之才的
东林党杀了一个干干净净;而现在的昏君朱由检接连不断地杀害为他守护门户的
大将。 其余的诸如朱右瞠、朱厚照和朱常洛这些昏君们,不是服用丹药,就是荒淫
无度之辈他们哪里想过百姓的死活。 我看朱家之人这就是一窝猪,他们的生死和江山社稷被别人推翻,又与我们
有多大的关系呢?真是吹皱一池清水,关卿何事? 可是天下总有如同你父母亲一般的孤胆英雄去尝试着挽救帝王们的江山社稷,
最后不得不落下了一个血肉被人食尽的下场,更是连累了家族、后代。“ 在这样的年代,能够听到这样震撼人心的话,袁承志也对自己这个义父寡目
相看,可对他话语之中流露出的无为而治思想却不敢认同,毕竟事情和历史的发
展要经历一个曲折的过程。 袁承志说道:“如果没有人去抵抗后金的侵略,他们必然大肆地杀害我们汉
人同胞,也只有看到了汉人们的不屈不扰的斗争,他们才会明白汉人的勇敢,而
取得江山社稷之后,才懂得珍惜,好好地治理国家。父亲和他的辽东兵的斗争就
很好地为后金人上了一课。所以他们现在不断地吸收汉人为臣子,吸收汉家文化,
他们将来即使能够夺得江山,可还是在文化之上,被我们汉人所同化了,这又到
底是谁胜了谁呢?谁才是真正的征服者呢?虽然父亲被昏庸的崇祯所杀害,被很
多汉人冤枉为汉奸。可我永远地为出生在袁家,能够成为他的儿子而自豪。” “唉!孩子,在抵抗后金方面,你们父子具有相同的认识。还好,你们家与
朱家结下了世仇,否则,你必然走上与你父亲相同的路。 其实你的父亲也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境,也知道不能够完全相信崇祯,可他却
不得不相信。大明几千万的人,却独独仅有你父亲一介书生才在关键时刻站了出
来,这真是朱家的悲哀。他们苦心造诣地创造出了束缚人们思想的八股文,他们
重用那些太监官宦世家的子弟,可最后却不得不由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挽救他
们。 这就是我一直难以理解你的父亲和母亲的地方,他们太无私了,明明知道前
进一步,就会掉头颅,却义无返顾地走上那一条路。所以,我才一直愤恨你的母
亲,是她想恢复当年祖宗大侠郭靖的荣耀,坚定了你父亲抵抗后金的决心。 自从你周岁之后,也没有再去过辽东,见过你的父亲,没有想到的是,那一
次相见却是永别。该死的老天,该死的朱家列代列宗。“ 说着,他的眼睛之中掉出了血泪,看见他对兄弟的手足情深。 想起父母亲,想起自己与大明王朝的恩怨,袁承志也是伤心不已,听着也渐
渐地掉下了眼泪,呜咽地说道:“义父,这样的大明也不能够抵抗后金几年了,
而年轻的崇祯必定要成为他们朱家的亡国之君,所以,我要让他好好地活着,看
朱家江山是怎么被灭亡啊,让他明白朱家所犯的最大错误,是杀了我的父亲。” “哈——哈——哈——好,真是太好了,你能够想出这样的报复朱家的计谋
真是太好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啊!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你也明白。杀了他真
是太便宜他了,就是要这样地让他日夜焦虑,提心吊胆地活着。” 金蛇郎君夏雪宜对义子袁承志的想法满意无比,口中对他赞赏不断,也越看
越顺眼。 他对着袁承志说道:“承志,你看见了那边石壁之上的剑吗?你过去将它取
下来。” 知道那就是义父纵横江湖的利器金蛇剑,袁承志也高兴地走到了剑旁,握住
剑柄向外一拔,却是纹丝不动,竟似铸在石里一般。转而明白义父插剑进入里面
时候,肯定灌注了内力,也迅速地将两种内力连续地尝试了两次,可还是一样。
他不得不转头向笑看自己的金蛇郎君夏雪宜投去求助的眼光。 “那可不是一柄普通的剑啊!我也仅仅在逃命之时使用过一次。你这样用力
地拔,一辈子也不能够将它拔出。” 金蛇郎君夏雪宜笑着说道。 袁承志心中也是莫名惊诧,开口问道:“义父,这把剑有什么不平凡的地方
啊?难道它还是一把飞剑不成了?” 原来眼睛之中如同蛇一般的冷厉之色已经不见了,金蛇郎君夏雪宜笑得头发
也飘逸了起来,不断地点头应道:“它虽然还不是一把飞剑,可只要你的功夫到
了御剑飞行的境界,它也就是一把飞剑了。现在的金蛇剑却是一柄货真价实的灵
剑,具有一定灵性。所以你不能够将它拔出来。你将你手指划出一条口子,滴上
一滴血,那么就可以轻松地将剑取下来了。” 右手指甲对着左手食指轻轻一划,再将食指倾斜到剑的上面,一滴鲜艳的血
液就掉到了金蛇剑的剑之上。同时,袁承志右手握住柄部,轻轻地拉动,剑也伴
随着他的动作而出来了,一阵冷厉光芒倏忽就从上面发了出去。 长约三尺、全金打造,柄部玄铁铸造,剑体如同弯曲前行的金蛇,剑尖有两
个独特的勾。可最吸引人和让人忽略的,却是剑的中央那三条淡淡的青色痕迹,
它们仿佛是剑的纹理,也增添了金蛇剑妖艳。 第三卷华山论剑第三三章报复温家 看见剑上三条碧油油的痕迹,袁承志倒抽
了一口冷气,声音颤抖地对着义父问道:“这剑在出炉的时候用了活人祭祀吗?” 看见自己义子表情,夏雪宜心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他的识货高兴不已,
说道:“是啊,这把剑本来是五毒教的神剑,后来被我借来使用。而大哥,天师
教天师又刚好具有高超的炼剑之术,也就对它进行了一翻淬炼;在它出炉的时候,
我,你父亲,大哥三人又以精血才融入其中,它上面就一直具有三条青线。刚好
我们三人也仅有我使用剑,将近二十年时间,它也一直作为我的配剑。” 述说着金色剑来历的夏雪宜,仿佛是在回忆着心目之中最美丽的女子,面上
神采奕奕,缅怀不已。 “哦,听义父你这样说起它的来历,我看啊!这把剑更应该称为碧血剑?” 袁承志想到上面流淌着自己父亲的满腔忠血,不由得提议到。 夏雪宜看着面前的义子,也发现这个名字确实不错,可却说道:“反正你才
是它真正的主人,你说什么名字,就是什么名字吧!毕竟我不能够再使用剑了,
况且我也没有好几天可活了。” “什么,义父,你可不要寻短见啊!啊,我有办法,我的仙果能够将你手脚
经脉接上。” 听义父说话的语气,袁承志联想到在小说之中,他在死前服食了毒药,担心
说道。可伸手往怀中摸紫气仙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急忙讪笑着说
道:“我放在了外面的洞府之中,我回去将它拿过来。肯定能够将你的病症治好
的。” 说完之后,也就拔腿向外跑去。 “承志,你回来吧!我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
如果吃下仙果,猛烈的药效,反而会让我死得更加快。你还是听听我将要吩咐你
完成的事情吧?” 夏雪宜看见义子正跨步离开,迅速将他唤了回来。 直等到袁承志坐回了他身边,仔细地聆听着下面的话。夏雪宜忽然低声唱了
起来:“从南来了一群雁,也有成双也有孤单。成双的欢天喜地声嘹亮,孤单的
落在后头飞不上。不看成双,只看孤单,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细思
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 歌声中充满了哀怨之情,接着将一段掩埋了十几年的冤案说了出来。 我本是一个农家孩子,家中还有姐姐和两位哥哥。姐姐比我大八岁,我从小
就由她照顾,虽然这样与父母亲、兄长们一起的日子很少,可自给自足的一家六
口在一起生活得幸福美满。姐姐是一位很温柔的女子,十五岁就出落得无比美丽。
乡里的很多大户都来提亲,可都别姐姐所拒绝了,因为她不想离开家里,其实最
大的原因是舍不得与仅仅七岁的我分别。 没有想到的是,一天,温家老六温方禄那个禽兽出现了,那也是美丽的姐姐
人生之中最黑暗的一天。他在调戏姐姐不成之后,就奸杀了我的姐姐,又杀害了
我全家五口。我当时被母亲推到了地窖之中,才逃过了劫难。看见倒在血泊之中,
死不瞑目的五位亲人,我第一次发现了力量的作用,并且发誓,那个畜生给予我
家的耻辱,必定要他们温家十倍报还:他温家十条性命抵我家人一命,我姐姐一
人受污辱,我就要污辱他们温家十名妇女。 之后的十几年,我不断地从各个门派偷功夫,后来更是从五毒教的禁地拿到
了金蛇剑和二十四枚金蛇锥,刚好可以与我刁钻的功夫配合,也开始了在江湖之
上闯荡的日子。 我回到江南之后,于扬州遇见了正糟蹋良家妇女的温方禄那个畜生。愤恨之
下,就使出了十层功力,一招就将他格杀了。多年的淫荡生活,已将他的身子掏
空,让我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乐。之后,利用他的头颅,我使用了“引蛇出洞”
的计谋。 我将温方禄的头颅放到了箱子之中,并附带上了一封信,信中写着‘石梁派
温氏兄弟共鉴:送上令弟温方禄尸首一具,务请笑纳。此人当年污辱我亲姊之后,
又将其杀害,并将我父母兄长,一家五口尽数杀死。我孤身一人逃脱在外,现归
来报仇。血债十倍回报,方解我恨。我必杀你家五十人,污你家妇女十人。不足
此数,誓不为人。金蛇郎君夏雪宜白。’同时,为了解恨,我更在箱子之中安上
了见血封喉、剧毒无比的毒箭。将箱子交给了来扬州来找那畜生的侄儿温南扬,
威胁他将箱子带会衢江,交给温方达亲手打开,让他在乱箭之下而亡。没有想到
的是,温家男女老少都是贪婪之人,温方禄的妻子以为丈夫抢回去了一箱珠宝,
抢先打开了箱子,六枝箭全部射到了她的身上。 看过信笺,明白原委的温家也迅速调兵谴将,连夜派人召集嫡堂的金华老七、
严州老八回衢江。那些蠢担哪里明白,我一直就跟踪着温南扬,也发现了他们所
派出的人,在温家老七老八一动身回衢江,我就在半路上把他们杀死了。 同时,他们也邀约了无数江湖骗子给他们吆喝助拳,让他们徒呼奈何的是,
那段时间,我刚好去杀温家老七、老八;更遇见了你的父母亲,受到他指点了不
少功夫,让我武功晋升到了超级高手的境地。 半年之后,那些江湖骗子都逐渐散去了,我也回转衢江。于一个晚上,我将
温家收租米时、计数用的竹筹拿了一批,以作为签条之用,每杀死温家一个人,
我就在死人身上插一根竹筹,以此来计算杀过了多少人。 我将温方达的儿子和老五温九溺死于池塘之中,在他们身上同时插上了竹筹。
接下去十多天时间,我天天都会杀死温家几个老禽兽的混蛋儿子和至亲。哪个速
度,连石梁镇上棺材店为他们温家做棺材都赶不及,只得到衢州城里去买。他们
对外面宣扬宅子里撞了瘟神,闹瘟疫。可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就是石梁镇最大的
瘟疫,这样的景况反而让那些民众拍手称快,也没有人关注他们家中不断有人死
亡的事情。 每到端午、中秋、年关三节,我就会给温家送去一封信,信中开出一张清单,
写明温家还欠我人命几条,妇女几人。石梁派虽然在江南纵横数十年,可却无法
找到我的身影,让他们如同吃了哑巴亏一般,也处心积虑地找我。可他们的功夫
也太低了,所有人联手都不是我的对手。当然,我这样厉害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
你父母亲的指点。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我的耐性,家毁人亡,姐姐受尽凌辱而死,这些我都忍受
了十多年时间,所以我最不缺乏的就是耐性了。在他们防得紧的时候,我可以接
连几个月不现身,一旦他们的防备出现了松懈,我就会立即出手。他们也一直对
我无计可施。两年之间,温家就被我大大小小一共杀死了三十八口。 其间,我更是逮住一个机会,将老四温方施的两个媳妇半夜里掳走了,然后
将她们两人卖到了扬州一家娼寮之中,做起了皮肉生意,过着千人骑、万人踏的
日子。一个多月之后,收到了自己媳妇从扬州捎回去的信,温方施立即派人去杀
光了娼寮里的老鸨龟奴、妓女嫖客,连两个媳妇也一起杀了,更是一把火连烧了
扬州八家娼寮。哼哼,温家做事情一贯就是如此地狠毒。 温家日防夜防,还是抵不过我的武功,计谋和耐性,还是让我的报复一步步
得手。 第三卷华山论剑第三四章温柔小姐 那个时候,温家几个老畜生不许他们的子
女走出大门一步,女孩子每天只在园子里玩耍,并且还有她的兄弟们陪着,她们
单身一人就是大白天也不会到园子中去。他们以为这样,我就不能够捉住他们温
家女子了,这样的想法也太天真了。我偏偏不信邪,到了他们的园子中去掠走女
子和杀人,向他们警告一翻。 我虽然成功了,可也遇见了这一生最不应该遇见的女子,温仪,那个天真的
姑娘。 那是一个阳春三月的日子,田里油菜花的香味阵阵飘散着。那天下午,她和
一个姊姊、嫂嫂、温南扬、温天霸五个人在园子里玩耍。她当时正在荡秋千,时
时发出阵阵铃铛一般清脆的笑声。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荡秋千的场景,当我玩
到高兴的时候,站在旁边照顾我的姐姐也会高兴地笑着。她身子飘了起来,从墙
头上望出去,见到绿油油的杨柳,一株株开得十分茂盛的桃花,高兴无比。 站在墙头之上的我,迅速地将一枚金蛇锥打在了温天霸的胸口,怪叫了一声
就仰天跌倒,当场就打死了。而见过我的温南扬马上逃回屋子躲避,将她们三个
女人丢在了外面。而对于这样的人,我反而没有去追赶,因为他终生都没有任何
作为的,我要他不断地看则他们温家是怎么被我一步步毁灭,这样的事情,怎么
可以没有观众呢? 在她们三人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从墙头跳了下去,刚好站在了她的
秋千上。用力一荡,秋千飞了起来,我一把将她拦腰抱住,同时将另外两个吓得
抱成一团的女子揽到了右臂之中。我左手抱着她,足尖在墙外大树枝上一垫,便
又弹了起来,轻轻的落在数丈之外。 而她们三人之中,虽然她如同姐姐一般地温柔天真,可骨子中的倔强劲却不
小,在我将她掳回藏身的悬崖峭壁上山洞那半天时间,她一直用拳头不断地捶打
着我的面部;可另外两人却面色发白,吓得晕了过去。 回到洞穴之中,我就想将三人好好地收拾了,可烈性的她一头就向山石上撞
去。我在他后心一拉,才没有撞死,仅仅在在头发丛里,撞出了一条寸来长的血
痕。她的性格,让我更加的怀念死去的姐姐,也没有对三人做出任何不轨行动,
反而让她们睡到洞中,自己在洞口守护。 我害怕她再寻死,那两天之中,日夜都守着她。跟她说话,她自然不答。我
煮了东西给她吃,她只是哭,甚么也不吃。到第四天上,我见她饿得实在不成样
子了,于是熬了一大碗肉汤,轻声轻气的劝我喝。可她还是对我不理不睬,我就
突然抓住她,捏住鼻子,把肉汤往她口里灌,这般地强着她喝了大半碗汤。我手
一松,她就将一口热汤喷在我脸上。我知道她是想这样地激我生气,好将她一刀
杀了,免得受我欺侮,更可能如同她二位婶婶一般,卖到娼寮里受罪。可我并不
发怒,只是笑笑,用袖子擦去了脸上汤水,呆呆望着与姐姐无比相象的她,不住
叹气。 后来我就不断地唱小时母亲和姐姐给我唱过的山歌,她们一开始还不听,可
后来看见山歌确实很好听,也慢慢地倾听了起来。 我看她在山洞之中,很是寂寞,第二天就到镇上买一些逗乐的东西,当然我
不用担心她们可以逃跑,因为山洞在一个山峰顶上,山峰很陡,无路可下,只有
轻功极高的人才能能够上下,她们三人都没有任何武功。 中午时分,我给她们带回去了许多首饰、脂粉。她们不要,拿起来都抛到了
山谷里。我也不生气,晚上又唱歌给她们听。有一天,我带了很多小鸡、小猫、
小乌龟上山峰来,我知道她不忍心把那些活东西丢下山去。就整天陪她逗猫儿玩,
喂小乌龟吃东西,晚上唱歌给她听。她在山洞里睡,我却从来不踏进山洞一步。
可是一个多月中,她一直不跟我说话。 又过了几天,正遇见我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忌辰。她家里防备更紧了,
请了崆峒派的李拙道人和十方寺的清明禅师作帮手。哼,这两人虽然厉害,我却
没有放在心上,也决定杀得温家人作为亲人的祭祀品,当夜就冒着大雨下山,去
了温家。 那一天也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因为温家第二代之中,除了我专门留下的胆小
鬼温南扬,其余八兄弟中还存活着的另外五个全被我所杀死,几乎就让他们断了
根。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刻,我才冲出温家的重重包围,逃往山顶。温方山爱女心
切,崆峒派的李拙道人和十方寺的清明禅师确实武功高绝,三人对我紧追不放。 那道人的兵刃古怪,武功高强,和尚的禅杖使开来,风声呼呼猛响,也很厉
害。我战了一天,筋疲力竭,后力难继,满头大汗,忽然一个跄踉,险险跌倒。
那和尚一杖抓住机会,于这个时候一仗打了下去,可还是被我侧身险险地躲过。
在我侧身躲避的时刻,我见到她站在峰顶之上满脸关切的看着我。本来已经筋疲
力竭的我,一见到她流露出的关怀神气,突然间精神大振,剑方也使得越来越快,
山谷中雾气上升,烟雾中只见到金光闪耀。那和尚大叫一声,骨溜溜的滚下山去,
脑门正中被我钉了一枚金蛇锥。在她父亲和道人都吃惊的时刻,我倏忽间挺剑向
她爹刺去,那道人却乘虚攻我的后心。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我本来就是露出破绽,
引诱道人来攻击的,左手双指向道人眼中截去。道人低头躲过,可却忽略了我手
中出入无形的金蛇剑,右手将剑一挥,道人瞬间就被拦腰斩为两截。 他爹爹见我战斗了一天时间,还可以连杀两个武功高手,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钢杖使出来也不成家数。当我的剑架到他的脖子之上的时候,却被他的女儿喝住
了。 这时,惊喜交加的她却突然跌倒,我连忙抢过去将她扶住。在我一心关注她
有没受伤的时刻,没想到的是,温方山那个小人竟会偷袭。虽然她及时地提醒了
我,可却于愣神之际,背上中了他一仗。同时,我夹手夺过钢杖,掷入山谷,双
掌向她爹爹打去。他自知无法招架,只有闭目等死。我回头看着眼露哀求神色的
她,也再次地饶恕了他。 那一杖,让我伤得很重,温方山刚走,我就一口鲜血喷在了她胸前衣上。 第三卷华山论剑第三五章爱人宝藏 我摇摇晃晃的走进洞去,从囊中拿出伤药
吃了,接连又喷了许多鲜血出来。我吓得只是哭。我虽然受了伤,心中却很高兴。
第一次体会到如同姐姐一般的关心。在我受伤的日子,她们三人也开始照顾起了
我。 过了两天,我的伤也慢慢好了起来。一天晚上,我对那个善良的女子说,那
天中了她父亲的一杖,本来是活不成的,但想到自己死后,她们在绝顶高峰之上
走不下去,她的家人又怕我,不敢来找,那她非饿死不可。为了她,我无论如何
要活着。女子就是这样的心软,我这样半真半假的话,却被三人信了一个十足十,
每天也对着我有说有笑。 在以后复元身子的时间中,我也不断地向她们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爸爸
妈妈怎样疼爱我,哥哥姐姐们怎样爱护我。有一次生病,妈妈三天三夜没有睡觉
的守护在我的床边。哪知一天晚上,也细致地描绘了温方禄怎样杀害我全家。更
拿出那个绣花红肚兜给她们看,那是我周岁时候,妈妈做给我的,它现在也一直
被阿仪保存着。 在那一段日子之中,我又遇见了你的父母亲,他们正因一张宝图而被一个神
秘人追杀,我、你母亲还有你现在的师傅,三个自认武林第一,却仅仅能够保护
好比的父亲,双方处于僵持的景况,谁也奈何不了谁。 你父亲就将自己绘制的一张假宝图交给了他;当时辽东战争吃紧,你父亲急
于赶去,就将真正的藏宝图交给了我保管,让我守护好藏宝图,因为图中所标明
的地方所蕴藏的金银珠宝,多得难以估量,超出了现在的国库。据你父亲说,当
年燕王篡位,从北京打到南京。建文皇帝仓皇出走,把内库里的珍珠宝贝埋在南
京一个秘密地方。燕王接位之后,搜遍了南京全城也找不到。他派三保太监几次
下西洋,一来是为了找寻建文皇帝的下落,二来则是为了探查这批珍宝。只要藏
宝图还一日未被当朝皇帝找到,他们就害怕自己的宝座不安稳,担心建文皇帝的
后代夺回政权。 当时你母亲看见了我身边的两个温家的女子可怜,就从我的身边要去了,她
们二人也受够了温家,也不再愿意回去,就甘心地当起了你母亲侍女。 我虽然舍不得离开她,可为了寻找宝藏,我也不得不将阿仪送回温家。因为
我明白找到宝藏就能够帮助你父亲,支援你父亲在边关抗战。 可从那以后我却愈来愈想念那个单纯的女子,在找到宝藏线索就匆忙地于在
一个夜里,冒险于香闺之中探望她。那一晚上,我们相互倾诉着别后的情况,也
知道清清白白的回家她受到了大家的羞辱我,更坚定了带她离开温家的想法,同
时两人正式地结为了夫妻。看在她的情面上,也放过了温家。 我们商量着第二天一早就偷偷的溜走,心中太欢喜了,也没有了防备,想不
到的是,我们所说的话却被人偷听去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我们收拾好了衣服,留了一封信给她爹爹。正想要走,忽
然有人敲门。原来是她爹爹及大伯,二伯三人,他们都空着双手,没带兵刃,穿
了长袍马褂,脸上居然都是笑嘻嘻地,丝毫没有敌意。我们见他三人那副模样,
很是诧异。 他爹爹对我上次不杀他的事情也很感激,同时提议让两家结为儿女亲家,而
条件就是我必须明媒正娶阿仪;否则,她就会一生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我想他的
话很不错,也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他爹爹就留他在厢房里歇,办起喜事来。我始
终信不过,她家送给我吃的酒饭茶水,我先拿给狗吃。狗吃了一点没事,但我仍
然不放心,一点也不吃,晚上都拿出去倒掉,自己在石梁镇上买东西吃。 哪知我为了顾全阿仪,竟然上了她爹爹的当。我放过了温家,可温家却不放
过我。 她的母亲骗她送来了一碗下了毒的莲子羹给我,使我失去了抵抗,然后温家
的人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再逼我带他们去发掘宝藏,可就是这样,我还是逃脱
了。也辗转到了这里,当年你父亲在华山游山玩水之中找到了的洞府。 听完自己义父叙述完他的一生经历,袁承志恨恨地说道:“义父,我将来一
定要用尽所有毒刑惩罚石梁派的那些畜生,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金蛇郎君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地说道:“我相信你做事情能够让义父放心
的。唉,我这一生害了两个人,那就是你的父亲和阿仪。这些年来,一个问题一
直缠绕着我,当年那些神秘人的身份。你说出你父亲被当代皇帝处死了。我就明
白了那个身法神速,武功高深莫测的人的出处了,原来他是从大内迩来。” “啊,他修炼的是什么功夫,可以在当世之中,可以对抗你们三个武林第一
的联手。哦,师傅怎么从来不对我提起这样的事情呢?” 袁承志不相信地问道。 “哈哈哈哈——当世第一,我们三人还差得远呢!你的师傅为什么不告诉你
那件事情,一是看你现在还未行走江湖,没有必要;同时也是维护他那一点可怜
的面子。那个老猴儿,虽然一副豁达的模样,还不是一样地争强好胜。你以为他
收你为弟子,是因为你父亲蒙受了不白之冤吗?我看他是受到了当年事情的刺激。” 说完之后,他看见袁承志还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接着说道:“你师傅的独孤九剑的确称得上当世第一剑法,可他却没有完全
悟透,根本就赶不上神秘人剑法的速度、刁专、狠辣,也不能够完全阻挡住对方,
更不用说打败他了。当年我们三人联手,你母亲安排阵法、我依靠金蛇剑灵性、
你师傅将独孤九剑的攻击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境地,才堪堪地抵抗住了那个神秘人,
为你父亲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让他绘制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假宝图。被世人称尊
为神剑的老猴儿,在剑法之上输给了别人,心中一直就有一个疙瘩。他要教导出
一个真正的剑法当书第一高手。而碰巧你又上山了,如果你不自动上山,他也会
将你抓到华山来,让你学得他的独孤九剑。” 第三卷华山论剑第三六章亡父遗命 空旷的石室之中,发出阵阵“轰——轰—
—” 雷鸣一般的声响;地面之上,沙砾飞石不断地击打着壁顶。石壁四周,几百
幅用利器刻成的简陋人形,每个人形均不相同,举手踢足,都演示着高深的武功
招式。挨次而列,密密层层的都是图形,图形尽头,石壁上出现了几行利器所雕
刻成的大字“金蛇剑法,天下无双;五行阵法,后发制人”一个身着青衣、身材
高挑、容貌俊美的男子,正站在石室正中,不断地舞着剑,身边出现了团团耀眼
金色,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碧油油的青色,让人远远地望着就感觉到一阵寒意。他
左手也没有空闲,伴着剑式的变化,不断地捻着各式各样的剑诀,眼角的余光时
而扫视一下石壁之上的招式。 他突然收剑而立,转身对着石室之中一块坟起的地方,喟叹道:“义父,你
真是天纵之才。这样诡秘而狠毒的剑法,当今武林,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创造出
来;又有几人可以接下全套金蛇剑法。也许那个追杀父亲的神秘人和师傅是为数
不多的两位吧!碧血剑啊!你以后就与我袁承志一起逍遥江湖吧,我必定不会辜
负你老主人的名声,让那些卑鄙的无耻小人,一听见你的名字就闻风而逃。”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于三月之前进入石室的袁承志。三个月来,金蛇郎君孜孜
不悔地教导他招式的使用技巧,不知疲倦为他讲解江湖中的波云诡谲。明白义父
的良苦用心,潜移默化之中,袁承志受到了金蛇郎君的影响,对朝廷中事的热情
更加的低了,也将江湖看成了一个以弱肉强食,谁的武功高强、谁就是老大的小
朝廷。这个江湖更加复杂,有着东方不败一般的绝顶高手,并且他还是自己所有
长辈的共同敌人。他们都有一个愿望,就是让自己打败他。可自己现在连他擅长
什么功夫,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更何谈打败他呢?他如同一条毒蛇,隐藏在黑暗
之中,时刻择人而噬。 他走到面前坟的地方,口中喃喃地说道:“义父,你真的要我做一个奸淫之
人吗?那样的报复太狠毒了,我真的难以实施,更会受到师傅的阻止,你有想过
吗?” 看着长义父的坟,袁承志又想起了他在逝世之前对自己吩咐过的使命。 “承志,你一定要尽快地将你义母从温家救出来,她现在肯定被温家软禁了。
你们接头的暗口就是我交给你的肚兜,它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你只要告诉她,
她就会明白一切。” 金蛇郎君夏血宜气喘吁吁地叮嘱道。 “义父,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像照顾母亲一般地照顾义母,不会再让她受
到任何委屈。” 看着石床之上即将油尽灯枯的义父,到了这个时刻还念念不忘援救他的妻子。
袁承志不但佩服他们的恩爱,也对他倔强性格有了最深层的认识。只要他许过的
承诺,绝对做到。袁承志伸出手阻止住他努力挣扎着起来的身体,口中忙不迭地
答应道。 “如果我有孩子的话,他肯定要比你小,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是男孩子的
话,你就与他结为异性兄弟,将我的剑法代我传授给他;是女孩的话,你就以你
桃花岛的一门功夫作为聘礼,将她娶进家门。有了你一般聪明的丈夫照顾她,我
才会放心。咳——咳——咳——” 话还未说完,他就不断地咳嗽起来,痰中也带有殷红的血丝。 看见自己义父身子越来越差,连喘气也艰难了,左手两指搭上他的手腕,发
现他的脉跳已经时断时续了,明白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袁承志哭泣着道:
“义父,你就好好地……” “我还可以停歇吗?一旦停下来,我的生命就到了尽头。我还有一件最重要
的事情,要你代我去做。我一生之中从不输于任何人。遗憾的是,我身怀绝世武
功、超卓智谋,却没有斗得过阴险的温家五个老头,这是我一生的最大遗憾。咳
——咳——咳——” 又是殷红的鲜血和着浓痰吐了出来。 明白是要自己继续向温家索仇,袁承志急忙接着说道:“义父,你就放心吧!
就是你不吩咐,我也会手刃那五个老畜生,让碧血剑好好地饱饮一顿。” 对于这样的回答,金蛇郎君却不满意地微微摇头,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
“奸……温……所有……女……子。” 然后就停止了呼吸。 袁承志发现自己握住的那个手腕的脉搏停止了跳动,可他双眼却还是鼓鼓地
看着眼前的自己,明白自己不答应他的吩咐,他就会死不瞑目。他的眼泪如同掉
线珍珠般地下落着,高声地回答道:“义父,孩儿答应你,你任何地吩咐孩儿都
答应。都是因为温家那些男人挑断了你的经脉,才让你早早就离开人世。他们所
作的孽,就让他们的妻子、女儿来承受吧!我绝对不会心软的。” 话音刚落,金蛇郎君睁得大大的眼睛就闭上了,脸上也浮现出微微的笑容。 虽然明白每个人都要经历死亡,可真正经历了亲人在自己面前逝世。在那一
瞬间,袁承志才体会到那种刻骨铭心的无奈和悲愤,心中愤恨自己现在为什么不
能够使用星辰力量,有了它就可以挽救义父垂危的生命。 袁承志没有使用任何刨土挖坑的器具,沉浸在悲伤之中的他,使用九阴神抓
挖出了一个足足两米高、三米长的大坑。 害怕有人找到这里,打扰义父休眠,袁承志更做了不少防护措施。他将金蛇
秘籍连同义父的尸体放到自己所做的简易棺匣之中,洒上可以防止腐烂的香料,
埋在了最下层。在棺匣上面铺上了一层巨大的坚硬板石,与周边紧密地衔接了起
来,板石看起来就像长出来的一般。在板石之上,草草地埋上早先准备好的动物
尸骸和淬了毒药的两本假书。将所有应该埋下的东西都放到坑中后,袁承志再将
旁边的松土埋了上去。松软的泥土,必定让掘墓之人认定那里用珍贵的东西。 收回自己神思,袁承志跪下磕了九个响头,口中说道:“义父,孩儿今天就
要离开这里了,去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使命。希望你保佑我早日恢复星辰之力,让
我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不用担心任何人的阴谋诡计。” 看着面前住了将近半年的石室,袁承志心中虽然不舍,还是伸出双手,功运
双臂,搬起一块重达千斤的石头,将洞口封住,转身走回先前的洞府。 看着不断地围着自己打转的猕猴,袁承志哀伤的情绪也淡了不少,将它抱起,
亲了两下,说道:“小猴儿,赶去拿出你所珍藏的宝贝,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通灵的猕猴迅速地搬出了六七个坛子,摆在了他面前。袁承志看见猕猴酿有
如此多的猴儿酒,高兴地说:“原来你还生得一副巧手灵心,可惜是一个酒鬼。” 将碧血剑挂到腰剑,早先采摘的紫气仙果揣到怀中,袁承志对猕猴吩咐道:
“到我肩膀上来,我要横空凌渡阴阳潭,让你体验一下真正的飞行。” 说着,就躬下身子,双手环抱,将所有的酒坛都抱在怀中。 来时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游渡过了阴阳潭,可回还一阵飘移就到了对岸。
自己半年时间音信杳无,明白侍女和师傅必定担心自己安危,归心丝箭的袁承志
也加速飞往华山派所在的中峰。 第三卷华山论剑第三七章婶妹齐至 归家心切,近乡情怯。这一句话最能够描
绘袁承志现在的心情;半年时间,现在重回华山派,他心中感到忐忑不安。 远远挺立的五间石屋,了了炊烟时断时续地向着空中飘散。袁承志高兴地吹
起阵阵口哨,向师门中人报告自己平安还回。之后,三个身影奔出了石屋,向着
他的方向奔来。 袁承志紧紧地盯着那三个艳丽的身影,惊喜地喊道:“安婶婶,小惠妹妹,
真的是你们啊?” 赶紧将怀中酒坛放到一边,他的身子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投入了飞行在
最前面的安大娘怀抱中,口中喃喃地说道:“婶婶,承志这些年好想你啊!你怎
么如此狠心,一直都不来看我啊?” 安大娘一米六出头身高,袁承志钻进她怀中,她却反被袁承志揽进了怀中。
喃语之后,袁承志也睁开双眼,俯视着怀中久别的婶婶。 三十出头年纪,皮肤雪白细嫩、身材凹凸匀称,浑身散发着成熟魅惑、高雅
美艳,摇曳的秀发飘散出阵阵发香。他此刻也惊艳于这个婶婶的美貌姿色,那双
黑白分明、水汪汪的桃花眼仿佛能够勾魂摄魄一般。皎白的粉脸白里透红,而艳
红的樱桃小嘴显得鲜嫩欲滴。肌肤雪白细嫩,凹凸玲珑的身材,酥胸浑圆而饱满,
纤纤柳腰裙下一双迷人玉腿雪白修长,洁白圆润的粉臂,成熟艳丽充满着少妇风
韵的妩媚,比起自己的侍女和那个神秘女子,这个婶婶更为扣人心魄,淡雅脂粉
香及成熟女人的肉香味迎面扑来,让他的阵阵心悸,呼吸急促,生理特征也显露
出了狰狞真容,身子也跟着在她怀中不断扭动着。 听着袁承志迷恋的话语,深情的拥抱,心与心的零距离贴近,安大娘明白自
己五年来时时刻刻地牵挂他,惦念着他,仿佛他比自己的女儿还亲的原由了,原
来心中一直将他当成了自己儿子,自己今生的依靠。 几年时间没有见面,当年面色黝黑,勇敢聪慧的小男孩已长成了一个翩翩美
少年,安大娘越看越对这个“儿子”满意。如果不是侍女说那阵口哨是他所吹,
自己绝对不相信这个美少年就是承志;仔细观看之下,他右眼眉毛丛中那一块若
隐若现的刀疤,让自己确信了他的身份。本来嫩白双手捧着袁承志的脑袋,看到
那一道破坏了袁承志完美俊脸的和谐刀疤,右手也落到袁承志右眉之上,轻轻地
抚摩着,心疼地问道:“承志,你这里还疼吗?” 说完之后,安大娘双眼迎上袁承志那灼热的目光,发现他看着一转不转地看
着自己,连自己的问话也没有听进。她古井无波的心湖泛起阵阵微谰,也对侄儿
的反应很满意;原来自己真的还没有老去,还是如同年轻一般的美丽,富有吸引
力。嗅着袁承志散发出来的浓烈男子气息,安大娘头脑一阵眩晕,也明白这个少
年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再也不是小时候般在自己怀中撒娇的那个小孩了,她
心中瞬间感到阵阵失落。 后来袁承志急速显现的生理特征,急促的呼吸,滚烫的面颊,都让她久旷的
身子颤动不已,心也随之悸动了起来,左手不断抚摩袁承志的面颊,嘴唇也跟着
左手步伐,热切地亲吻着他粉面一般的脸颊。 这个时候,袁承志头脑一阵模糊,心中烦躁无比,鼻子不断地在安大娘香气
袭人的头顶拱着,贪婪地呼吸着那阵阵香气;抱着她腰部的双手,仿佛一双火热
的钳子,不断地加大力量,要将那怀中丰盈的腰部拧断。 迷醉之中的安大娘,被袁承志双手强大力量弄得双眉紧蹙,神志也清醒了过
来。她感觉脸颊阵阵滚烫,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被这个可爱侄儿拥抱的感觉,那
强壮的身子、爆炸般的力量,都让自己无限地满足,心中不断自问这是怎么了;
她犹如偷了腥的猫一般,悄悄转头看着后面的侍女和女儿,发现她们二人都一副
气喘吁吁的样子,都在一边恢复自己气息,还没来得及察看自己的异常,她的手
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安大娘抬头望着让自己出丑的少年,发现袁承志灼灼的双眼之中带有一丝若
隐若现的异样血色。安大娘母亲出自药王世家,也跟着母亲习得一身出神入化的
医术,明白袁承志应该受到了别人的暗算,已经神志不清了。她心中的羞意立即
赶到了九霄云外,将双手放到袁承志的心口之上,运转祖传的清新诀,将阵阵清
凉真气由手掌传到袁承志身上,也让他清醒了过来,头脑一阵模糊的袁承志正要
询问安大娘身子出了什么毛病,一个细小的身子就从身前空隙钻进了他的怀中,
而安大娘也迅速地为自己女儿腾出了更大的空间。 袁承志不禁有些呆了,只觉胸前拥着一个柔嫩温软的身子,顶在胸前的两个
小馒头,仿佛具有无穷的弹性,不断地膨胀着;同时,安小惠也发现自己的椒乳
正在和梦境中无数次出现的宽阔胸膛亲近着,涨涨的、麻麻的感觉,一阵阵电流
从乳尖扩散开来,不由得使自己的两个小樱桃骄傲的挺立起来,这样一来,就更
加敏感了,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感受到耳边的火热
气息,她的全身一阵紧缩,又一阵放松,心头像有毛毛虫在爬一样,心中娇羞不
已,脸也逐渐涨得通红。 袁承志也感觉到了胸口两个小樱桃的变化,仔细地看着怀中的少女,像一朵
娇艳的玫瑰,艳气迫人。柳叶娥眉和那长长的睫毛,以及瑶鼻樱口,吐气如兰,
娇慵无力的样子,让他心里猛然地烧起了一阵青春的火焰,把自己脸庞也烧得火
热。想到小说之中,这个清纯的女子喜欢的居然是那个傻里傻气的崔希敏,再联
想到古人从一而终的观念,他突然进攻,厚厚的嘴唇封上了她湿润、柔软的双唇,
吸吮着由安小惠舌下涌出的股股津液。两人都有触电的感觉,彷佛等待了很久似
的,亲吻的感觉如此美好,安小惠霎时间感觉到百花齐放,自己就像一只快乐的
花蝴蝶,在花丛中自由飞翔,轻盈无限,两人舌尖缠绵,互相吸吮着,再也不愿
意分开。 安小惠还陶醉在美好感觉中的时刻,袁承志的一双大手就对她背后进行偷袭,
顺着肩胛到腰际间不断抚摸,偶尔还调皮的抚上她那丰满的双臀,用力地触弄着
她那从未被人碰过的双丘。 受到三面袭击的安小惠感觉身子不断地飞跃着,原来真正的与承志哥哥在一
起的感觉是如此舒服,比梦境之中好了无数倍。她敏感的身子不断地扭动了起来,
仿佛先前那些动作都是预备动作,也不能够完全释放自己此刻的激情,灵巧的鼻
孔也跟着发出断断续续的鼻音。 安大娘发现自己女儿不能够再承受侄儿的挑逗了,对着两人重重地咳嗽一声,
让处于激情之中的两人不好意思地分开了。 第三卷华山论剑第三八章故人再见 安小惠口中不断地嗔怪袁承志使坏,一边
快速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之中。一阵香风飘过,丝丝余韵还环绕在身边,袁承志
看见小惠妹妹脸皮超薄,又过河拆桥,心下有意地逗逗她;反而做出夸张的动作,
鼻子在身边不断地嗅着,口中说道:“美人余香,绕梁不绝。” 这样的话,将安小惠羞得久久地不好意思抬起头来;可也让安大娘闹了一个
红脸。 安大娘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总觉得自己女儿还差了一点东西,与承志侄儿
站在一起显得很是别扭。几年之中,女儿刻骨铭心般地思念着她的承志哥哥,可
见到了面却不知道说什么话,让他明白自己的心,反而被他几个细微动作就弄得
手足无措,连面对他的勇气也没有。她心中这般地想着,手也爱怜地抚着女儿柔
顺的头发,发现旁边的孙仲君怯怯地站在那里,一副想上来却不敢上来的表情,
袁承志心中想道:难道在她的眼睛之中,自己一直就是一个很凶狠的人吗?转念
一想,这个时代中人很注重身份,她是自己的侍女,没有自己的吩咐,不可以打
扰自己的事情。看着那双火热地看着自己的眼睛,联想到她这半年时间在华山上
的孤单等待,他心中也对这个侍女一阵怜惜,招招手,让她走到自己面前。 闻着散发出来的阵阵酒香味,孙仲君惊讶地问道:“公子,你不是不喝酒吗?
现在搬这么浓的酒香味呢?” 一边还如同鸵鸟一般的安小惠听了这样的话,急忙抬起头,也如同袁承志刚
才一般不断地皱着鼻子嗅了一翻,然后眉头紧紧地拧到了一起,清脆的声音问道
:“啊!承志哥哥,你这半年不现身,不会酿酒去了吧?让我们找遍华山所有地
方都没有找到你?你怎么变成了酒鬼一般的人呢?” 说着,明亮的双眼升起了层层蒙蒙雾气。 安大娘看见袁承志双眼不断地向周围扫视,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回答女儿,也
就急忙帮助他解释道:“这种酒香可是酒中极品猴儿酒所散发出来的,承志的本
事更加厉害了,必须由心灵手巧的猴子酿造的猴儿酒也可以弄出来。婶婶真是佩
服你啊!我估计至少有七坛猴儿酒,拿到江湖之上,可以卖个上万两白银。” 袁承志却笑着说道:“这酒我可不会卖的,这几坛是最醇香的猴儿酒,我要
留下来自己喝。其实我会喝酒,原来的那些酒太差了,所以我就干脆不喝酒了。” 听见这样的话,孙仲君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自己公子要处处都显示出比
别人的高贵。而安大娘心疼地说道:“承志,你这样可不好,这般好酒上哪里寻
找啊。还是节俭一些好,有普通的酒饮用就很好了。” 看见她身边的安小惠也不断地点头,袁承志明白她们这几年不断地搬迁,生
活艰辛拮据,现在对自己这样奢侈很不满,连忙解释道:“婶婶,难道你会算吗?
连我带回来多少坛酒,说得不多也不少,刚好七坛。我带回来了一只猕猴,它可
是一个酿酒高手,以后它可以专门为我们外酿造猴儿酒。” 说完,他将手指放到口中,“嘘——” 地一阵口哨,一团棕影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啊,小猴,你轻功比原来更俊了。哼,你将公子带出去半年时间,让我们
一阵好找啊?也不给我递一个消息回来。我要好好收拾你一翻。” 看见出现的是半年之前不断出现的猕猴,想到自己这些时日的担惊受怕,孙
仲君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了可怜的小猴身上。 看见主人也没有为自己伸冤,猕猴也没有逃跑,反而停了下来,一副犯了错,
等待家长惩罚的小孩子模样,双眼汪汪地向安小惠发出哀求的表情。 “啊!这小猴好可爱啊!它还懂得人的各种表情能够呢?孙姐姐,你就不要
再打它了。” 看见孙仲君不断打着猕猴的头,安小惠也开口为它求情,阻止她的动作。 “哈哈——小惠妹妹,你可被小猴的表演欺骗了。这样的拍打,它可不怕这
样的击打,你没有看见它反而是一副享受的表情吗?到了江湖上,它可以将一个
一流高手戏耍得团团转呢?” 袁承志也不断地揭猕猴的短。 听见猕猴具有如此不凡的本事,安小惠更加喜欢它了,迅速走到猕猴面前,
将它从虎爪之中救了出来,抱到怀中,不断地抚摩它头部柔顺的毛发,口中更不
断地安慰着它。而猕猴在安小惠怀中也一副享受的表情,用头不断地撑着她的胸
部。 “公子,你看这个小猴还了一个小色狼呢?” 还没有将怒气发完的孙仲君玩笑地说道。 “不对,应该是一个小色女,她可是一只雌猕猴。” 袁承志更正道。 听见这样的话,安大娘也乐呵呵地笑着,听着他们的嬉笑,仿佛自己也回到
了年少时代一般,看见女儿未经人事,没有另外两人放得开,被这样的玩笑话弄
得脸又红了起来。她又使出看家本事“太极推手”问道:“承志,你这半年时间
都到了哪里去了啊,我们找遍了华山大大小小的任何地方,也没有发现你的身影?” 袁承志惊讶地说道:“你们怎么可能找遍了华山大大小小的任何地方呢?我
就在东峰阴阳潭旁边的一处山洞中,那里你们是不可能找得到的,难道你们有人
渡过去了吗?” 说起阴阳潭,他又想到了那个神秘而又美丽的女子。 “啊!承志哥哥,你可以渡过那奇怪的潭水吗?你比孙姐姐还要厉害,五年
时间就学了这么多的功夫。” 安小惠明白要渡过那神奇地方,必须身怀阴阳两种神功。自己仅仅摸了一下
水,手就起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依靠孙姐姐为自己化了一个时辰才去掉;而身怀
九阳神功的孙姐姐走过一半,就知难而退,昏迷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还是依靠母
亲高绝的医术,才将她救活。现在听过袁承志的话,她满脸敬佩地看着他,语气
之中充满了惊讶。 看见酒坛已经被猕猴送了回去,袁承志与三人一边走着,一边将自己这些时
日的经历告诉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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